M與R是我認識交往最久的情侶了,儘管身邊朋友已經都各自開始結束了幾段感情,M與R依然是大家羨慕的一對    M是個急性子壞脾氣大男孩,有一次大夥去嗑一家有名的餡餅粥,他因為聞到了白色塑膠茶杯裡面有殘留的漂白水味(為了去茶垢,有很多店家都會這麼做的)當著7點半晚餐時間滿堂的饕客面前,把老闆師父還有跑堂的數落的一無是處,還用一種煽動的口吻質問在場的饕客們說
     「我真不懂你們怎麼能夠忍受這種服務?還吃的那麼開心!」
他說的振振有詞,我跟其他朋友卻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尤其是那個師傅一手拿著桿麵棍,一手拿著麵皮,張大了口驚訝的樣子一直讓我忘不了。
    這時候的R坐在M的旁邊,兩眼發直地看著桌上的一盤菜,右手掌心輕輕放在M背後脊椎與褲腰帶的交界,並且溫柔的滑動著大拇指,有一種支持他的男人的看法但是又心疼他動肝火的情緒。
     事後我們討論起來R的冷靜,R才偷偷告訴我們他當下其實緊張的胃痛,是的,R是個腸胃型的緊張大妞。

     這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
R是一個單純的大學生,法律系,籃球校隊,前途一片美好,
M在重考,在夜店打工,還被困在一段亂七八糟的感情裡,
    當時身邊同時交往的男女們沒有人看好他們的愛情週期,但是從現在看當年一張七八對情侶共同出遊的老舊照片來說,他們是唯一一對可以共同收藏歡樂而不是
         “當年我們怎麼會在一起”
                              的尷尬記憶的情侶。
      畢業以後,
R繼續到國立人才培訓班拿學位,然後去美國實習,回台灣有了第一份高薪工作,被外派到日本2年,
M細心的接送,等待,處理R想家的心情,在傳播公司建立自己的旗幟,退伍繼續回傳播界打拼,這些距離都沒有影響他們。

  一轉眼22歲的兩個人已經31歲了,雖然有了成熟的外表與世故的職業態度,但是在朋友眼裡,他們的相處模式就像一對無憂無慮天真的小水獺,吃飽睡飽用力做愛,眼中只有對方的火花, 
  不知讓人覺得忌妒還是肉麻,恩,你知道有一種情侶看起來就給人家一種
        “本來就應該是一對”的感覺。

     去年他們共同努力打造了一個每個人進門都會眼朝上15度然後不自主的一聲“哇!”的兩人空間,然後就…………分手了。

    這個消息嚇壞了所有認識他們還有聽過著段美麗傳說的人,分開的原因沒有人知道,這甚至讓某些從他們的故事裡開始相信愛情的人一度對愛情再度崩解。

      接下來,他們假裝鎮定的見面,通話,把共有的空間賣掉,結束了情侶之間的牽連,
但是他兩卻逃不過自然的呼喚,
依舊沉浸在對方的觸感,
依舊熟悉對方的頻率,
依舊為對方體溫上升兩度後散發出來的費洛蒙而瘋狂,
他們刻意忘記關係與道德、昨天與明天,
樂於做活在當下的兩隻水獺。

    他們知道對方都可能有別人了,但是不知道該如何或什麼時候提出來面對,他們試著要跟對方提出自己有新對象的顧慮,但是話題總是閃避,
M也是,
R也是。
感覺兩個人都在理直氣壯的蒙蔽自己,就這樣維持好幾個月。

  最近幾週R都沒聯絡,M直覺的意識到R應該有了新的且固定關係。
某個深夜,R簡訊M,說想到M的住處看看他,並且答應M她會做個乖女孩,這沒有讓M放心,反而更挑起了M的反應,
R帶了3分醉意來了,
M喜歡從她身上揮發出來葡萄酒的香氣,
R換上M的t恤,兩頰紅通通的看來可愛極了,
讓M想起大學時代,
R只穿著球衣,兩人不早朝的模樣。
R爬上床把自己塞在M的懷裡,說了一句澆熄烈火的話
  「你願意跟我聊聊嗎?有關我男朋友的」
M頓了一下,
   「好阿!那我跟我女朋友說妳在我家過夜歐!」
接下來的房間裡,充滿了諒解與釋懷的笑聲,他們聊到早上,直到R蜷的像球一般的瞇上眼睡著了,M才幫他蓋上  被子,自己悄悄的上班去了。
「你怎麼知道這段關係結束了?」
我問M,他說
「你就是會知道的」
至於那天他們有沒有再像水獺一般的做愛,M死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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